觀眾:為什麼片中一直出現粉紅色的水球?
園子溫:簡單的說,它其實象徵性與慾望的凝聚,因為日本人認為粉紅色代有情色意味,所以日本的情色片就叫做PINK MOVIE,我想如果在台灣拍的話,我可能會用黃色的水球吧!
觀眾:為什麼《戀之罪》中要用那首詩?
園子溫:我從小就很喜歡這位詩人,再加上《戀之罪》配上他的詩非常有感覺,女主角心境的改變和這首詩很像。
觀眾:請問神樂?惠,這個角色非常多層次,妳如何詮釋這個角色?導演有給什麼指導嗎?
神樂坂惠:演出的時候並不困難,因為排練過很多次,導演也特別叮嚀我,挖掘出最痛苦、最不堪的回憶,所以演出的時候,根本就活生生的像戲中的角色。
觀眾:為什麼《戀之罪》配樂中會加入日本鼓的元素?這讓我整個情緒變得很複雜、也很亢奮?
園子溫:我的電影裡面,音樂是很重要的,那段用鼓可以帶出很多情緒,雖然不見得有太多意義,但能帶出情緒。就像小時候去寺廟,一聽到鼓聲,就覺得非常具有戲劇感。
觀眾:為什麼《戀之罪》女主角在結局時,一個人被留下來,其他人都有結局,反而是她看不出未來何去何從?
園子溫:其實這個真實事件,但現在還不知道誰是兇手,所以後半段都是我虛構的,美津子是女主角的老師,透過她的教授了解了生的意義,但是教導她解放的老師美津子,自己卻逃不開對父親的著迷,無法真正自由自在活下去,但相對的,女主角卻找到自己生命解放的方式,她選擇生存,也當了自己的主角。我想要說的,女性活著應該是為了自己,而不是為他人而活,所以罪後不管她選擇什麼方式存在,都是真真實實的活著!這就是我想表達的主題。
觀眾:《戀之罪》中這兩個家庭發生的性愛故事,都是真實的嗎?導演在很多電影都會放進不同的詩句,那你自己寫的詩,會放在未來的作品中嗎?
園子溫:我自己沒這樣的經驗,是經過很多人說過類似的事情,所以就把這些元素放進故事裡,當然那些性愛故事都是我虛構的。至於我的詩呢,要放到電影裡我會很不好意思的,我在電影裡使用的詩句,都是有名詩人的創作,要放我自己寫的,實在很害羞。不過我有把我寫的詩放進對白裡,你只要好好品味,其實從對白中可以看到我寫的詩句。
觀眾:《戀之罪》中為什麼把美津子的軀體和人偶放在一起?又把頭顱與性器官取走?
園子溫:因為美津子的母親認為她是污穢的,所以才使用假人、雕刻來隱藏她的污穢。其實我的電影會留下很多空白讓觀眾思考,所以你也可以自行想像,為什麼我要去除美津子的性器官。
觀眾:為什麼你的電影中,比較多是呈現女性主題,反而很少深入探討男性?
園子溫:我對男人的興趣不大!但是我還是會拍以男性為主題的作品。
觀眾:我看《戀之罪》時,一直思考女性得吃多少苦才能真正解放?電影有給光明面嗎?在日本社會中,女性被壓抑的問題真的很那麼嚴重嗎?
園子溫:我的結局其實給了很明顯的希望,電影和繪畫很像,留給觀眾很多思考。就像片中女主角原本家庭小康、看起來很幸福,但是她是真正得到幸福嗎?片尾看起來她好像墮落了,但就代表她不好嗎?搞不好她的內心可能更平靜!
觀眾:《奇異馬戲團》和《死魚》兩片拍少女和女人的故事,有什麼不同的地方?
園子溫:其實這兩部影片剛好都有少女,對我自己對「熟女」比較有興趣。
觀眾:你的電影都是以家庭的病態帶出整個故事,為什麼?另外,為什麼《奇異動物園》和《戀之罪》當中,作家提的手提包都一模一樣?
園子溫:你看得很仔細,那兩個公事包其實一模一樣,都是我自己用的包包,拍《奇異馬戲團》時,剛好覺得我這款手提包很適合當片中的道具,所以就這樣用上了。至於到了《戀之罪》也就繼續使用,這個包包和作家角色其實關係不大,主要是我覺得很特別,我很喜歡,才用這個公事包。另外為什麼我的電影常討論家庭,這是因為對我來說,親情和愛情、友情是不一樣的,那是先天上就得有緊密牽扯的關係,所以就很有思考的點。
觀眾:為什麼你的電影中,母親都叫作妙子,女兒都叫作美津子?
園子溫:美津子是我小學的初戀情人、妙子是我中學喜歡的女孩,但這兩個人我都沒約會過,所以還有羅曼蒂克的感覺,就常放到電影中使用,但如果友交往過,大概浪漫情懷都破滅了!
觀眾:《愛的剝脫》的對白都很好,如何發展出來的?另外串場裡出現很多次荒地中的巨大十字架,有什麼涵義?
園子溫: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,很像電影中的男主角,我就觀察他的言行舉止,照著他說的東西來寫。另外我很喜歡基督教,所以在電影中常用十字架,再加上基督教要求教友要禁慾,所以我就用巨大十字架來象徵性慾勃發,有點反諷的意味。
觀眾:在你的電影中,性愛的刻劃很真實,你有參考什麼嗎?另外想請問導演,你的床上功夫好嗎?
園子溫:我寫劇本的時候都會去做田野調查,像是情色場所等等,所以都不是虛構的,而是聽某人所描述等等。至於我的床上功夫如何,這得要問神樂坂惠了,我不知道我好不好,因為沒辦法和奇他男人比較,這種東西問女性比較準。(神樂坂惠害羞不語,全場大笑)
觀眾:拍這些邊緣的故事,會不會有壓力?這些故事和導演的陰暗面有關嗎?另外神樂坂惠與導演在一起,會不會有壓力?
園子溫:變態有變態的理由,這也是吸引我拍電影的動力,也是我為什麼一直情迷於這些題材。至於有沒有創傷,我想我應該還好,沒什麼創傷。我讀小學時很喜歡把父母的床事和同學分享,嚇得班上的女同學哭著回家,倒是造成同學幼時就有性愛創傷,可能從那時候開始,我對別人的創傷經驗,就特別有興趣吧。
神樂坂惠:和導演在一起壓力其實不大,只是拍片時導演非常兇惡,不過下戲之後,他倒是一個十分溫柔的男人。
觀眾:這次來到高雄,對高雄有什麼感覺?
園子溫:我很喜歡這個城市,都給他許多靈感,12月將要開拍的核災片,考慮到高雄中都窯場、台泥工廠、左營蓮池潭取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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