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高雄電影節 Kaohsiung Film Festival

文：K先生

「當末日由魔鬼做主，審判那一刻，誰最接近地獄?」

    以這樣的標題來開場，坐在電影院的我以為這又是一場善惡之戰，但閉幕後回頭省思全片時才發覺，這部「復仇者之死」的趣味性。
    一提到它的片名就令人想到「推銷員之死」這部經典之作，以這角度不難看出這是部「道德劇」，以仇恨與魔鬼交織的舞台。電影加上開頭結尾一共分成7章，每一章都會有段話明示(通常是暗喻)這章的重點，來做個引言的角色。平心而論，這部片架構有些奇怪，故事內容相當簡單：「一個男人的女友在警局內被輪姦，男人被警方陷害入獄，出獄後找那些警察報仇。」，簡單的老梗確實玩出了新花樣，兇手的剖腹取嬰、冤獄中磨手指直到指紋都沒了，都是重點鏡頭但跟新花樣卻沒關係，它的創新是在情節上，但它的敗筆則是在角色上，讓我們先從角色說起。

    首先是讓無數男性同胞花錢進場的蒼井空，是！她在片中是弱智(或輕度自閉)，但說句實在的我不懂是導演原先就安排她當弱智，還是拍到一半沒辦法只能把這角色改成弱智，這角色在某些情節上有驚人的聰明跟自制，不論是自取其嬰這段或是警方威脅時的反應，都讓人感覺角色不傻只是演的很假，蒼井空只有在表現柔美時拿出了女優該有的樣子，在這部這麼硬的題材下她的身材與柔美，是她唯一令人注目的演出。

    另外便是男主角「復仇者」，其實他演的不錯、算到位，尤其他從冤獄出來時看到自己的女友，在警局被人輪姦而懷孕，大著肚子來接他時的百感交集，到面對警察局高層的提問，那小市民的無力而自抑的憤怒，實在令人驚艷。但弔詭的事，當他將憤怒表現的越好時卻離人們越遠，當他出獄後放下一切就可以過他的快樂生活而他沒有，這完全可以理解，那五年後為何如此堅持一定要復仇呢?也許他有他的理由，但電影中沒把他表現出來，而他跟蒼井空越甜蜜越顯得這一切的怪異，於是他成了一個「復仇者」為了復仇而復仇的角色。 

 
   這部片聚焦在「仇恨」上，因此有魔鬼卻沒有神、有仇恨卻沒有救贖，這樣的表現方式導致沒有衝突的張麗，卻因為聚焦也使人有更多感觸。這部戲中主要角色的服裝都有一定的意義在，開始時蒼井空的校服與保護她的藍色外套，當保護她的外套被人拿走時她也遭到了侵犯，而後她懷孕了換上了主婦的衣服，男主角一開始都穿著藍色的外套，當被誣入獄時換上了褐色的囚服，他的心境也開始有了轉變，跟蒼井空在一起時穿紅色衣服他很開心，總是笑容滿面，直到換上了黑色的衣服去復仇。比較有意思的有兩個場景，一個當男主角被關在冤獄穿褐色囚服時，蒼井空是裹著被單瑟縮在一角，算是兩人遭逢變故後的轉變，男主角想復仇穿著褐色囚服磨去指紋，而蒼井空不知如何是好，最後決定好好活下去。另一個則是去醫院時男主角所穿的白衣，白衣的他一心只想帶走蒼井空，就連車子前站的就是自己仇敵，也沒有直接踩油門衝撞過去，受人攔截時耶只是一眛想要快點逃走，受到攻擊時才進行反擊。

    這部片有另一個人最後身穿白衣，便是片中反派「杜哥」，是他帶頭強姦蒼井空，也是他在神威下(笑)打倒了「復仇者」，那時他說了句有趣的話：「我對你的仇恨已經放下，若你沒死就來找我吧。」之後，信了教、當了院長、改邪歸正。而之後就是重頭戲也是創新的地方，杜哥已經改邪歸正平時就教小孩唱聖歌，或負責康復院的生活起居，也穿起了白衣但「復仇者」沒死。「復仇者」穿起了黑衣、剃平了頭髮再次出現，於是「蒼蠅王」上演了。「復仇者」理應最聖潔的唱詩班小孩前，先射穿了杜哥身上那磨滅不去的黑暗，徹底打死了他，當那些小孩們由驚恐轉為憤怒時，「復仇者」就成了魔鬼，一個他們所憎恨的黑衣魔鬼。

    最終章的引言是:「一對仇人立於曠野上，赤裸身體的。引來很多看熱鬧的人，群眾希望他們殺戮，於是群眾希望他們擁抱，結果太納悶。最後，群眾對仇恨麻木了。」也許群眾們不是對仇恨麻木了，而是他們已經身在其中無法自拔，在最終章「復仇者」遭到那些仇恨者所殺害時所留出的血，與杜哥被「復仇者」所殺害留出的血最後終於接連再一起，不分彼此的擁抱在一起了。值得注意的是「復仇者」殺害杜哥時最後也說了那句「我對你的仇恨已經放下...」，最被新的仇恨所攻擊。導演在最後有安排個算是快樂的結局，略顯突兀但最終章相當精采，可說瑕不掩瑜。


    最後來一句改編自聖經的經文:「一個復仇者因復仇而死了，就死了是個悲劇的結束。當一個復仇者在血泊之中復仇成功了，它將生出更多的仇恨，那將是悲劇的開始。」